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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信对话框,摁下语音键——“我突然有些不舒服,改天再见吧。”

她害怕这些不堪的场景,被他看见。

无关其他,正常人的正常羞耻心。

对面几乎是秒回。

梁岁淮:“怎么了?”

“就是生理期,肚子有些不舒服,总之,你先回去吧。”

等了两秒,对话框多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
沈昭宁再次走去yan台,黑se的奔驰车车灯微闪,照破黑暗,驶出了小区。

她抓着栏杆,轻轻松了口气。然后平静地坐回沙发上,给刘彦姝回短信。

【你直接上来吧,我就在家。】

她甚至不想听见她的声音。

沈昭宁记得三年级第一次上音乐课,老师教给他们的第一首歌是《鲁冰花》,极富情感的词曲和旋律,在老师的讲解和煽动下,班里的同学几乎哭倒一大片。

只有她把眼睛眨了又眨,一滴泪都流不出来。

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,她的妈妈并不ai她。

沈昭宁没有锁门,外面可以直接推开。她听见鞋柜拉开又合上的声音,听见拖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靠近客厅中央的声音。沈昭宁没有回头,她用手狠狠拧了一下大腿,紧张感让她忽略了这段脚步声的不同。

“需要热水吗?”

沈昭宁一颗心又浮了起来,她惊讶地转过头,看见沙发后面的梁岁淮。

她张了张嘴,想问他怎么来了。梁岁淮抢先一步给出答案,“有点担心,所以上来看看。”

沈昭宁看着他,她把客厅的灯关了,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,室内一点光亮都没有,她只能看见他掩在bang球帽下面,绷紧的下颔。

在她的注视下,他平静地抛出下一句话。

威力不亚于朝她心底扔炸弹。

“我刚刚出小区的时候碰见你妈妈了。”

沈昭宁倏地睁大了眼睛,说话都有些结巴,“你、你们,她跟你说了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就问了我一些简单的问题,我回答给她,她就走了。”

刘彦姝来找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要钱,更多是为了出气。那个在她眼里永远百依百顺的nv儿,生平第一次反抗她竟然还是在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上。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来自刘彦姝的言语攻击。

她不太相信她会因为梁岁淮简单的三两句话就一声不吭地回去。

但,既然他这样讲,她也不想再自撕伤口。

“我没什么事,你今晚要在这歇吗?”沈昭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,已经十点多了。

梁岁淮弯下腰,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,眉眼垂下,“不了,你早点休息。”

这个距离沈昭宁能透过他敞开的卫衣领口,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白皙的脖颈。

不得不承认,梁岁淮长得很帅。

他和青春期那些热衷于服饰发型的男同学不一样,永远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。可即使是宽松的校服也能被他穿得格外合身,肩膀平直,落拓g净。

是简单又难以忽视的帅。

虽然这个认知她很早之前就有,只是今年,尤其今天,在意识中无限复拓,加深了印象。

“梁岁淮。”她在黑暗里轻声叫他。

梁岁淮心脏颤了颤,他压着不太稳的呼x1,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想知道。”沈昭宁顿了顿,她看见他抬起头,和她目光相接,“你为什么要同意和我结婚?”

或许,可以给我一条评论吗大哭

2015年,春。

由于父亲梁绍平工作变动的缘故,梁岁淮被迫从省会州市转学到滨县一中读书。

开学前一周的饭桌上,继母徐若仪再次因为孩子的事情和梁绍平大吵一架。

甚至完全不顾及梁岁淮还在家里,花瓶酒盏砸了一地。一件件旧账翻出来,指着梁绍平的鼻子骂。连过来劝说的保姆也被徐若仪厉声训斥到不敢再言语。

梁岁淮听得心烦,拿了外套就走出门。

他不是第一次来滨县,小时候吴敏和梁绍平工作忙不过来,寒暑假就会把他送到外公外婆家。老年人惯会溺ai孩子,外公外婆带着他把附近的公园、游乐场、海洋馆等小朋友喜欢的地方几乎逛了个遍。

逛累了回家的途中,还会专门绕路去小区楼下的超市给他买各种零食。

那时候小区的基础设施还不像现在这么完善,他至今记得超市门口的路灯是坏掉的,外公总会提前掏出手电筒,给他照明。

可惜,外公外婆早已不在,至于那片小区……

梁岁淮停下脚步,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。

原先靠近保安室的便利店被拆掉了,新增了绿化,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几棵柳树。

空气里弥漫着闷热的气息,地面卷起尘土,脚边飘过几个黑se红se的食品塑料袋,扬在半空中打转。他在小区门前看了很久,忽然很想喝点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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