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尉迟莲篇-大结局)眼儿媚(1 / 1)

萧湘怀孕之后,银瓶去拜访,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,叽叽喳喳说她怀孕时,爹怎么教夫君照顾。她笑说:“一点没遭罪,都是因为养得好。”

萧湘一脸羡慕,说:“二小姐真有福气。”银瓶得意地笑。郡主干笑,心想二妹知不知道萧湘怎地剁了自个亲爹。她出去看到尉迟莲,笑说:“叔叔,快进去吧,待会儿二妹妹要和萧湘义结金兰了。”他斥道:“胡闹。”郡主忍笑:“谁让妹妹有个好父亲。”

他们站在门外,见银瓶滔滔不绝:“我们金城男儿无论贫富,从小都要学得针黹、厨艺、织布,十叁能织素……”“十四学裁衣。我听青琅说过,要不是他父亲去世得早,我那时还想和他结拜来着。”萧湘接口。银瓶奇道:“你是叁弟朋友?怎么不来我家玩儿?我爹最喜欢孩子了——”

尉迟莲进屋,银瓶仰着脸邀功:“爹来了,我和姐姐说您的好呢。”结果,她莫名其妙被亲爹撵走,萧湘还好心问怎么不吃了饭再去。银瓶稀里糊涂回家,说了这事,她夫君不由得摇头:“你叫姐姐,该怎么称呼父亲呢?”

银瓶觉得真是个难题,当个事儿办,回头找姐姐释疑解惑,金凤一拍她的脑门:“你傻呀,要是叁弟亲爹活着,你想教父亲给他敬茶是不是?”

皇帝赐宴,和怀宁一块儿问长问短。凤后招呼尉迟莲,叹道:“我怪不自在的,你怎么样?陛下待萧湘像女儿,成天说你把她养得挺好。”尉迟莲不尴不尬,最近萧湘的眼神着实怪怪的,他午休小憩,她闷不吭声坐在板凳上一脸孺慕看他睡觉。

他只说:“我盼别哪天想起来,以前过年给过她红包。”回家以后,他决定和她好好说:“你别把我当成你爹,我不想以后你误会我们敦伦是乱伦。”萧湘拍手道:“岂有此理,我爹猪狗不如,你和他比?”他知道她一根筋,便说:“我给你揉揉腿。”

她躺下来受用,念叨:“我从小没有爹,嬷嬷说我刚会说话,见到男子就扯住喊爹。”她絮絮往事,以前看了戏就把故事往自己身上安,一会儿怀疑爹娘一年一次鹊桥会,一会儿准备劈山救父。尉迟莲心想,难怪和老二投缘,口中附和:“后来怎地?”

“后来我悟了,我是哪吒转世,我爹对我不仁不义,我要——啊哟!你个活爹,揉得我抽筋儿——”她梗着脖子叫。尉迟莲要替她揉,奈何笑得手都软了,靠在她身上笑个不停,戏谑道:“我的儿,你想岔了,你不是叁太子,是叁太子的娘。”

萧湘生下女儿后,在家里休假,尉迟莲怕她闷坏了,带去参加聚会。几个小辈请教他针线,他想起一件事,叫萧湘过来说话。

夜里睡觉前,他道:“你官儿不小,还恁样看人,人家以为你害羞。”她常常低一低头,再慢慢抬起脸看人,眼睛像含着水,给人递眼色像是抛媚眼。说是女孩子,比男儿还温柔腼腆。

她辩解:“去人家家里做客,不好审贼一样看人。”他见过她审贼,也没多凶狠,只得说:“好了,你睡吧,我给你赶蚊子。”她揉了揉眼问:“你不睡?”他嗤笑道:“我觉少。”她凑过来,钻到他胳膊下,蹭了蹭肩膀。

尉迟莲思忖难怪她分手分不干净,别人总觉得她软乎乎的眼神透着余情未了,在被子里掐了一下她的腰,叹道:“你这呆头鹅,忒能招桃花。”萧湘脱口而出:“你厉害喽,晓得金蛋打银鹅。”自忖失言,嗖地转过身去。他勾起火来,拿腿绊她,缠了上来,问她:“心肝儿,你躲什么?”

她听他浪笑,两股战战,心道,我怎不躲,你的眼神甚是放荡啊。尉迟莲自打她有身子以后都没碰她,这会儿明知故问,摆明了不能善了。她可怜巴巴说:“我怕夫君又请我吃金蛋打银鹅。”他搂着她笑,青丝撩得脸痒痒的,像是黏人的大猫【曾记否,西陵琇守灵所见小狸奴与四蹄踏雪?】。温湿浸染香色鸳鸯缬纱【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,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”】,他拧了拧她的腮,匿笑:“今儿不吃那个,试试新菜,奶油炖笋尖。”她一开始迷惑不解,后来又羞又气,怎么会有这么损的人呐!

成亲二十年,前两个女儿都成家了,只有最小的留在身边,也说亲了。尉迟莲的样子没多少变化,萧湘暗中啐他和老妖精似的。因为这桩婚事,她莫名其妙博了风流名声,时不时有人自荐枕席,皇帝的男宠曾经也暗送秋波,弄得她赶紧去请罪。

金凤偶尔提过一嘴,紫鸾一直没成亲,东游西荡。尉迟莲便说,难不成少他一碗饭吃。她就不敢继续说了。

司徒璇偶然路过,还抱过叁个女儿,和她玩笑,说:“我可不敢多留,你眼下如狼似虎的。”她和尉迟莲抱怨:“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,就没个当我是正经人的。”他吃吃笑了一阵。